紫苏酱

【吃文化】

紫苏酱

■ 赵启喜

清晨，天忽降一场阵雨，院子内的角角落落湿漉漉的，几株紫苏叶片散发的清香扑鼻而来，钻进我的五脏六腑，浸润我的心肺。掐了几片叶子，放到早餐菜锅中，看着紫苏叶的色泽由青翠转为深紫，淡香逐渐弥漫开来，既清新又醇厚，似乎闻到一股紫苏酱的味道。

紫苏，别名桂荏、苏麻、水升麻，紫苏古代则称荏。李时珍的《本草纲目》： “苏乃荏类，而味更辛如桂，故《尔雅》谓之桂荏。”紫苏的食用和药用价值，古籍中有很多记载。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苏子雀甚嗜之，必须近人家种矣。”

用紫苏做的酱是我家最开胃的调料。小时候，我自家门前的闲地以及自留地边，年年长有高高矮矮的紫苏，大团大团的叶片相拥，远远望去犹如一块块紫绿色的毡毯。母亲在劳作之余，经常把采摘下来的紫苏叶切细，放簸箕里吹干水汽，再把红辣椒、大蒜和生姜切成末，锅里放入芝麻油，倒进辣椒、蒜姜末炒出香味。接着倒入满锅的紫苏叶，贴着锅底转动几圈后，马上缩成一小团。

紫苏叶太多，要分多次放入锅里翻炒，直至水分炒干，浓郁的紫苏香味萦绕满屋。经过几道加工程序，紫苏酱就做好了。待凉却后，可将其装入瓷坛中平日慢慢食用。

紫苏酱具有独特的辛香，是拌饭、拌面的绝佳选择，也可在炒螺蛳、做鱼虾、炒肉时作为佐料使用，还可做成紫苏鱼汤、紫苏蒸肉、紫苏饺子等。记得每次下雨溪河涨水后，父亲就用竹筐子捕捞回活蹦乱跳的野鱼儿，在鱼下锅后快煮熟之前倒入紫苏酱。这时，一股浓烈的鱼香扑鼻而来，惹得我们垂涎欲滴。而每逢过节，母亲做的紫苏酱排骨更是诱人，那种通透清香，让人满口生津。

一次，我去外地参加一项民俗文化交流研讨活动，在一家民宿就餐。服务员端上一个小篾篮，我一看，里面正是紫苏叶。服务员说烤好的牛肉可以蘸上紫苏酱，用叶子包着吃。我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小口——当牛肉的焦香和紫苏的芳香充盈口腔，我的味蕾瞬间得到了满足。当地村民自豪地说，咱地方的紫苏是日常食用的一种蔬菜呢，不仅鲜吃，还用来腌制咸菜、烤牛羊肉呢。

回家后，我效仿村民的做法制作后，儿子果然大快朵颐，满头大汗地说：“好香好香啊，我能不能多吃一点？”我微笑不语，妻子颔首点头。

紫苏的香气，就这样穿梭于岁月之间，成为人间烟火里不曾褪去的一抹亮色。它从记忆深处走来，又朝日常深处走去，绵绵不绝，生生不息。

（作者单位：湖北省宜昌市点军区政府采购管理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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