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调整昭示政策导向

细节调整昭示政策导向

—对《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21-2035年）》的解读

■ 张泽明

日前，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21-2035年）》（以下简称《规划》）。《规划》明确提出了新能源车技术“三纵三横”的研发布局，即纯电动汽车、插电式混动、燃料电池汽车为“三纵”，动力电池与管理系统、驱动电机与电力电子、网联化与智能化技术为“三横”，指明了整个汽车行业的发展方向。

《规划》的征求意见稿自2019年底就已经对外公开。在充分听取了社会各界的意见，又评估了汽车行业经历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情况后，近日发布的正式文本与征求意见稿相比，有了很多细节调整。这些调整也给了我们一个全新的角度，从中可以管窥政府对新能源车产业发展的思路与导向。

“融合创新”为主打，技术发展更强调协同性

在“发展趋势”一章，《规划》同征求意见稿相比增加了“以融合创新为重点”的表述，以此突破关键核心技术。所谓融合创新，是将各种创新要素通过创造性的融合，使各创新要素之间互补匹配，从而使创新系统的整体功能发生质的飞跃，形成独特的、不可复制、不可超越的创新能力和核心竞争力。也就是说，未来新能源车的发展不是单打独斗，而是要融合在整个产业体系之中。

《规划》明确了融合发展的思路，即新能源汽车要与能源、交通、信息通信融合发展。只有充分融合，与相关行业协调发展，汲取相关行业的技术成果融合创新，打造出来的新能源车产品才能最终赢得市场青睐。

《规划》表示将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让企业在融合发展中优胜劣汰。相较于征求意见稿，《规划》明确加入了“鼓励多种技术路线并行发展，支持各类主体合力攻克关键核心技术”的表述。换言之，无论纯电动车也好，还是燃料电池车也罢，最终决定其“生死”，终归要靠市场“投票”。这也就决定了新能源车不会是一个靠财政补贴“虚火”起来的行业，补贴已呈下行趋势，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反转。这样的表述也同《规划》中新增的“更好发挥政府在战略规划引导上的作用”等表述相呼应，最终目标归为新能源车要与相关行业协同发展，把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转化为产业优势。

绿色与质量优先，定好新能源车产业发展底线

新能源车是为了节能环保而生，因此《规划》坚持绿色发展的理念，多处强调“全生命周期”的概念，如“实现动力电池全生命周期可追溯”等。正式文本比征求意见稿增加了建立健全动力电池“回收利用”管理制度，同时特别新增了一个专栏，部署动力电池高效循环利用体系建设。还新增了“加快推动动力电池回收利用立法”的表述，可以看出推动的决心和力度都将很大，确保产业从起步开始就要追求全生命周期链条的绿色环保。因此，电池回收及重组利用将是行业发展的热点及痛点，谁能率先突破，就将占据有利位置。

确保安全是新能源车发展的底线之一。特斯拉等新能源车不断发生爆炸事故引起政府的充分重视，不能以牺牲安全为代价追求发展速度，是《规划》传递出的很清晰的导向。为此《规划》相较征求意见稿，在健全安全保障体系的论述中，增加了“加强对整车及动力电池、电控等关键系统的质量安全管理、安全状态监测和维修保养检测”。

目标设定更趋务实，追求高质量发展

这种务实主要体现在经征求意见后，《规划》定稿中关于发展量化指标的诸多调整。例如，从近期看，《规划》设定从2021年起，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大气污染防治重点区域的公共领域新增或更新公交、出租、物流配送等车辆由“全部使用新能源车”改为“新能源车比例不低于80%”；从中期看，《规划》将到2025年的新能源车销量规划指标，由原来的新能源汽车新车销售量达到汽车新车销售总量的25%降到如今的20%左右，不再设定智能网联汽车新车销量占比达到30%的目标；从远期看，到2035年，《规划》将“纯电动汽车成为主流”微调为“成为新销售车辆”的主流，“高度自动驾驶智能网联汽车趋于普及”的目标微调为“高度自动驾驶汽车实现规模化应用”。

从技术展望上看，《规划》在总体发展思路中去掉了“共享化”，保留了“坚持电动化、网联化、智能化发展方向”。还增加了“推进自动代客泊车技术发展及应用”，以替代原表述中的“精准匹配出行需求，构建出行即服务新型交通出行服务模式”。

这一系列调整，都基于政府有清醒的认识：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到这一阶段，仍然存在着关键核心技术创新能力不强、基础设施建设滞后、服务模式有待完善、产业生态尚不健全等突出问题。面对问题《规划》没有回避，因此调整也就是深刻调研市场并倾听各界声音后的理性结果，替代传统燃油车的进程就不能操之过急。只有指标合理设置，才能保证《规划》的可执行性，并给市场以稳定的政策预期，推动行业平稳发展。

《规划》配套政策的执行，也在进一步从实际出发，平滑新能源车替代传统燃油车进程曲线。比如新的双积分管理办法将能够燃用醇醚燃料等的乘用车归入传统能源乘用车范畴，将有利于鼓励企业先期使用醇醚燃料车替代传统燃油车，以使乘用车平均燃料消耗量积分更容易达标。这样以有效降低碳排放为目标，保持新能源车产业高质量发展。

应用聚焦特定场景，引领意味明显

《规划》重点指明了新能源车优先在公共领域加快应用，提出要加快新能源汽车在分时租赁、城市公交、出租汽车、场地用车等领域的应用，优化公共服务领域新能源汽车使用环境。强调支持以智能网联汽车为载体的城市无人驾驶物流配送、市政环卫、快速公交系统（BRT）、自动代客泊车和特定场景示范应用。相较征求意见稿，《规划》特别增加了“推动新能源汽车在城市配送、港口作业等领域应用”“推广网络货运、挂车共享等新模式应用”的表述。

事实上，公共交通领域既是新能源车优先应用的风口，也是政府采购新能源车的重点领域。公共领域的专用新能源车研发理应受到企业的高度重视。以10月30日工信部发布的第11批新能源汽车推荐目录为例，新能源专用车入选车型款数占据了绝大多数，城市客车、垃圾运输车、物流车等细分车型层出不穷，说明企业正逐渐采用专用细分领域新能源车先行的策略，以图在市场竞争中占据有利形势。

网约车领域可以优先使用新能源车也得到相关各方认可。例如吉利战略投资的曹操专车，就是采用吉利制造的新能源车。这样吉利既拓展了新能源车的应用场景，也增加了出货量，可以得到更多补贴增加利润。滴滴也同比亚迪合作推出定制的网约车。《深圳市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服务管理暂行办法》也明确规定，新注册的网约车必须为纯电动汽车。

强调基础网络建设

大力进行充电桩建设是首要任务，无论是《规划》中新增“经过15年努力，充换电服务网络便捷高效”的表述，还是新增“充换电服务便利性显著提高”的发展愿景，目标都指向基础设施建设，“推动充换电、加氢等基础设施科学布局、加快建设，对作为公共设施的充电桩建设给予财政支持”这样的新增表述，更给外界传递了明确的信号，充电、加氢设施建设将会继续加强。11月18日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也做出加强停车场、充电桩等设施建设的部署。

在具体的充电方式上，《规划》新增内容指导性也非常明确，即“积极推广智能有序慢充为主、应急快充为辅的居民区充电服务模式，加快形成适度超前、快充为主、慢充为辅的高速公路和城乡公共充电网络”，同时还要加强“无线充电”等技术研发。

《规划》的正式发布，给我国的新能源汽车发展指明了方向。近来美股以蔚来汽车为代表的新能源汽车板块大涨，也可以看作是市场对此持积极态度的体现。发展的蓝图业已画就，未来就看相关企业如何奋力搏击了。

（作者单位：大连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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