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并不苍白

告白并不苍白

■ 赵武明

风，有点任性，吹落了枝上的一片枯叶。向上，是蔚蓝苍茫的天空；向下，是肥沃丰厚的泥土。有枯有荣，经历风霜，葳蕤之后，繁华不再上演。时光留不住尘埃。暗香和着绵绵的雨，滴答，滴答，惊醒了秋风中归巢的倦鸟。人生最精彩的对白无疑于生和死。

阳光依旧格外温暖，只是禁不住云的诱惑，总是羞涩地罩上了面纱，深沉愈加妩媚。秋天阴郁的苍穹似情人的眸，蓄泪而不流，打着旋溢在眼眶里，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美。在潮湿的空气中行走，好想寻找一处芦苇茂密的地方比作天涯。远方是眼帘，树木是眉睫，黄河是枕着的梦。风，静悄悄的，灵动的大地此时无语，远远的时空更显寂寥。

风吹过，枯叶一片片坠落，像是在捡拾心事。秋天的黄昏叫傍晚会更贴切，因为依山傍水是秋的磅礴，层林尽染是秋的浪漫，露珠霜凝是秋的遐思。晚遇，更是秋的命运。季节走到秋，犹如思想走到无域界，欲无所求，傍晚已躲开了黄昏的颓废，携着月色的明媚掀开新的册页。夜，渐深沉，暮色四合。

寒意渐浓，秋走到深处，颜色和情谊都淡了。草木把绿色藏进了原野，花儿让秀艳躲进了岁月，慵懒的阳光也没精打采的，就连阴天的青灰色都有了盐白的况味。没有什么比往昔更美。可是，我们依然热爱秋天。秋的告白并不苍白，意蕴深厚。这是奔波一程理想抵达的栖息所，也是雪花飘来之前深情告白的岁月。

不觉日子好薄，秋天只剩下不多的几页，不忍回首，往事如隔岸烟花易冷却不见繁星，未来太多的不确定与沧桑共蹉跎。只要心是暖的，月光总会洒落爱的窗口。情的明媚尽管托付，只要在时日流转中与温暖握手相拥，既赶得上春风十里，又看得见桃花漫山。

生活中，没有人能够做到一切都尽善尽美。生命里每个人都带着使命出现，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相遇，都是历经万千穿越。相遇了，就相伴风雨兼程，聊聊天，看看景，喝喝茶，听听万籁。纵使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相遇都终会告别，遇见了不必惊喜，离别了不必哀恸。缘起缘落，有千山暮雪的恢宏与辽远，有鸟鸣山幽的温馨与自然。

感情没有变，告白也无语。人生看淡的诱惑越多，貌似缺少做人的欢乐，却因心的简单而少去更多的迷茫和烦恼。心若简单，没有芜杂的诱惑，因故而生事，才能看透；生活简单，步稳行远。

单纯深邃，幕起灯暗。世界是一本书，不在旅途中人只是信手翻阅，行进中的人是一页一页浏览。一个地方就是一书，看书多了，心胸开阔，腹有诗书气自华；行路多了，眼界开阔，万水千山总是情，像书厚重，像脚步轻盈。人呀，有时候别一味去寻找秘境，脚下的路总有方向。

一个转身，四季成了风景；一个回眸，人间便有故事。人生无尽的悲欢离合，不过是不同的心路，不同的历练，在落花的一刹那，从心底涌出千差万别的感受。历经沧桑，才知生活的美丽；淡然于心，方懂世界之宽广。人生，因岁月而明媚，岁月，因淡然而静好。

岁月山河，风扬满眼。回首望，岁月无痕；满目看，秋色怡人。花香满径，鸟语盈耳。读书时就静心读，写作时就静心写。我追求生命的强度和力度，以及酣畅淋漓的状态，同时也是生命的一种自由状态。人群之上，能从自己内心出发，才可能是真正的自由。

沉者自沉，浮者自浮。沉浮人生，岁月无奈。一朵花开的美好，从一片枯叶凋零结束。一生辗转千万里，莫问成败重几许。在经历了很多之后，人们无法表达时，只能被表现。与其沉浸在别人的辉煌里仰望，不如亲手点亮自己的心灯，扬帆起航，更好地拜读自己。

无欲的生命是安静的，告白不是告别，是一种情感宣泄。只有在自然界，才能安享最厚重最原始的静谧。因为真正的安静，来自于内心。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甘肃省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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